人生分为几个阶段,老龄是最后一个阶段,从六十岁退休算起,也得有二三十年的活头。如何把老年段过好,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,都想活得好点、久点。老年段,我已经过了二十多年,预计,若无意外,差不多还有十来年时间。我想就自己度过和怎样度过的问题与老龄朋友们交流交流。
不管你原来做什么,有多高的地位,都得退休。当你从忙碌中闲下来,甚至从掌声中、鲜花中走出来,必然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。退下来,就是一个无人簇拥的普通人。我有个同学,刚退下来,竟然深夜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去喊:“我退了!我退了!我老了,没用了!”
退休后首先就是要尽快适应这个角色的转变,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回到你的港湾,有的港湾经营得好,有的就不行。我就属于后者。我在职主要从事对外文化和工业技术交流工作,几次常驻国外,每次三四年,平时频繁出差,每年一到两次。结婚十年,家才从外地调来北京,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。到龄了,退休了,回家了,孩子们又被“出国风”同时卷走了。如今两代四人,分散在世界三大洲。可想而知,这失落,这孤独,这转变,这牵挂多么的巨大?需要多大的勇气去适应,去面对,去克服一个个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困难?
我通过读书,写作,出书,给杂志社投稿;在社区当“楼门长”,在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当“志愿者”;通过“众筹”为孩子们创建沙池和健身娱乐器械;早些年还去郊区种过菜,吃不了,送邻居、朋友。关心并参与小区绿化,改善居住环境。当然,离退休干部局和党支部组织的活动,哪怕家住本市远郊区,只要有可能和身体无恙,我都会尽量参加。退休生活过得很有意义,有时还有点“忙”。
现在我已满84岁,没想到,我会活到这岁数,我兄弟姊妹7个,全都走了,只剩我一个,还是偏大的。其实,我是一个“不健康”的“健康人”。1962年,我就做过“腰椎间盘突出手术”。几次在非洲打摆子,温度计快冲到顶。1976年8、9月陪第一机械部科技代表团赴法国考察。一天,在参观法国东部一家医疗器械总装厂时,趁机体检一遍,轮到我时,各项指标都大幅度超高,法方接待人员吓坏了,冲着我耳朵说:“文先生,我担心你能不能回到巴黎?”我知道,我是劳累过度,并非器质性问题。我说:“我不但要回到巴黎,我还要回到北京。”这不,四十多年过去了,我不是还活着的吗?1999年12月7日,退休后,我在中日友好医院做了结肠息肉切除手术,个头很大,医生在诊断书上写到:“疑有癌灶。”这又过了二十多年,不还在吗?可是,结肠短了10公分,外出经常“内急”,如附近找不到厕所,真是难忍且狼狈!2018年7月22号,我和老伴从加拿大探亲回来,一个膝盖疼得厉害,下不了楼,走不了路。我采取了多种措施,特别是一些在家就能操作的土办法,经过大半年不停地抗争,逐渐好转,直至痊愈。我是多年的高血压和糖尿病患者,高血压通常在180、190,空腹血糖13、14,常年坚持服最低量的药片。但我本身感觉良好,能吃,能睡,思维记忆不减。我奇怪,医生也没办法帮忙降下来。
俗话说,“树活一张皮,人活一口气。”真的,一个人的健康主要取决于他的心态。像清理电脑一样把脑子里那些无用的东西删除掉,保持相对干净而清醒的头脑。心态好,外在条件再差也能适应,甚至转换;反之,条件再好,也不一定活的愉快,如同富人不一定就比穷人感到幸福一样。人要自找苦吃,有意磨练自己,去适应外界的环境。比如,我常年坚持冷水洗脸,有热水也不用,冬天外出就不觉得冷,因为最先接触冷空气的就是你的那张脸。晚上觉没睡好,第二天早晨补个“回笼觉”。退休后,十多年,我一直坚持在小区游泳,下水千米不停,游得慢,但韧性强。最近几年,年纪大了,人家不给续卡,怕“死”在池子里,我就每晚去健身器械场健身,一年四季,春夏秋冬从不间断。坚持用一些简便易行的办法,维护渐趋衰退的躯体。四十多年,牛角刮痧板不离身,哪儿痛刮哪儿;看电视时用电烤脚板;晚上睡觉前,用热水泡脚,用热毛巾捂眼……办法土点,只要坚持必有裨益。也要适当注意“门面”,做到简朴干净,不要叫人见了“讨嫌”。
人老了,要面对现实,不怨天尤人,也要放慢脚步,不过度医疗。根据个人的条件,尽自己的能力,做自己能做又喜欢做的事,与时俱进,不要让“互联网”拦住自己的去路。坚持自我调理,把健康,乃至寿命期望值攥在自己手里,争取活得健康一点,快乐一点,长一点。